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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遗梦第四十二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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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-04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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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回:销魂夜宴
两人一路谈笑,倒也不无聊,直到夜幕降临,方到了紫檀堡。宝玉掀起窗帘,但见四下树影层叠,黑暗中点点霓灯透亮,隐约描出花木丛中的一栋栋精緻楼舍的边角,又有丝竹管弦之声缈缈飘来,洩露出这里实是繁荣华之地。
程日兴也朝外观看,边认路边指点车伕行走,忽然道:「到啦,便是这里。」
唤停了车,两人一同下地,进了一围篱笆,绕过数丛细竹,眼前现出几间精美房舍,皆为紫脂泥墙,檐下挂着数盏大红纱灯,门口几个小厮迎上来,都笑唤:「程爷。」
却不认得宝玉。
程日兴携宝玉迳自入内,大叫:「宝二爷来啦。」
堂上数人快步围过来,为首正是薜蟠,后边竟跟着贾蓉与贾蔷哥儿俩,又有冯紫英、单聘仁、詹光与胡斯来等几个狐朋狗友,这个抱腰那个拽手,鬧哄哄道:「怎么现在才来?」
宝玉笑道:「我得上学哩,又不能像大哥这样,想去就去,想歇便歇。」
薜蟠上学,不过是因为学里有几个标緻弟子,偶动了龙阳之兴,便假装也要读书,开头还三日打鱼两天晒网,不时去应个卯,待哄了香怜、玉爱那几个契弟上手后,便再也不去了,闻言讪讪笑道:「我只是最近忙了些,过几日还要回去上学的。」
宝玉哪里信他,只笑道:「忙什么呢?又背着大家弄来个新嫂子吧!」
薜蟠听宝玉口称「嫂子」心中高兴,道:「不过图个新鲜罢啦,来来来,酒席早已摆好,专等你哩。」
携了他的手,往北间宴厅而去。
进到里边,见有几名侍儿正忙着摆碗按箸,绣屏前又有数女或立或坐,粉粉艷艷地围了一堆,手里持抱着红牙檀板箫管琵琶诸器,竟是个个衣鲜鬓秀,容颜俏丽,真谓桃羞杏让,燕妒莺惭。
宝玉一瞧,立知都是些什么人,心中怦怦乱跳。程日兴旁边低声笑道:「今日这般奢侈,可见咱薜大爷多高兴哩。」
薜蟠朝当中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叫道:「云儿,快过来拜见你叔叔伯伯。」
那美人盈盈一笑,莲步行来,朝众人一一衽裣作礼,薜蟠说伯伯她便叫伯伯,唤叔叔她便唤叔叔,音如黄莺出谷,举止娴淑温柔,哪有半点娼家之气,大方之处尚胜许多名门闺秀。
宝玉见她身穿淡花绣袄,底下紫绫罗裙,一条芙蓉软巾低束蛮腰,秀目藏媚,娇靥含春,果然妍丽过人,他从来见不得美女,心里不禁微微发酥,暗道:「果然是品花榜上的人儿。」
见过礼后,薜蟠招携众友入坐,举盏唿饮。弄云与四名侍儿前后服侍,流水般端上时鲜果蔬佳餚美酒,那班丽人却在一旁调丝弄弦弹奏助兴。
贾蓉忽道:「怎么就喝了起来?咱薜大爷今日丰席款待,不知是什么原故?我们大老远从城里赶来,可不能吃得不明不白。」
众人一听,皆跟着起哄,要薜蟠说话。
薜蟠叫道:「有什么原故?只不过多日不聚,思念大家哩!若说还有其他,也就是在这地方新置了几间房屋,因此做个东道,把你们哄来吃几杯薄酒呗!」
众人见他沒说到点子上,哪肯放过,同声逼问道:「新置这几间房屋又做何用?」
薜蟠哈哈一笑,将弄云柳腰儿一揽,大声道:「金屋藏娇呗!还不晓你们想听什么,喝酒喝酒!」
弄云满面晕红,只垂着首帮男人斟酒,旁边那些丽人皆望着她嘻嘻而笑。
一群猪朋狗友高谈阔论,觥筹交错间无非谁家的园子好,谁家有奇物异宝,谁家的戏子俊,谁家的丫头标緻,初时还有点规矩,后渐露出本相,一个个言中猥亵不堪。
宝玉一入此间,便闻到一股细细香甜,竟似在哪闻过,坐在那里一直神不守舍,终忍不住悄悄问薜蟠道:「你这儿点的是什么香呢?」
薜蟠一听,满面狎笑,翘起大拇指低声道:「好鼻子,能闻出这香与众不同,只是莫问我。」
一把扯过旁边的贾蓉道:「问他问他,这宝贝香儿是他弄来的。」
贾蓉听了薜蟠的话,斜过身来沖宝玉低声笑道:「宝叔真乃识货人,这香可是侄儿特地从家里带过来助兴的,唤做春风酥,价比黄金哩。」
宝玉心中一跳,勐想起这便是在可卿房里闻过的香味,他又曾听秦锺说过此物功效,热着脸道:「这……这……不是房……房里边用的东西么?」
薜蟠瞧了瞧他,道:「今儿就是专要点这香的,待会才好快活。小爷儿,你居然也知道这宝贝,哥哥我真瞧走眼啦。」
贾蓉眨眨眼接笑道:「此香乃点玉阁所出的房中圣品,极能燃情助兴,却丝毫不伤身子,宝叔只管受用,待会便知道它的好处啦。」
宝玉脸红了起来,哪敢再接他们俩的话。
旁边的女人毕竟不是小家碧玉,酒酣耳热间沒谁顾忌,几个跟弄云已见过面混得略熟的,还不时跟她狎言调笑。
这姐儿十分乖巧识趣,依在薜蟠身畔笑颜对应,矜持中不乏风情。
冯紫英乃神武将军冯唐之子,年纪青青已袭指挥之职,平日里就鲜把谁放在眼里,灌多了几杯黄汤,又被那春风酥暗中一撩,此刻更是轻狂,见弄云甚是可人,竟嚷嚷要她过去陪酒。
薜蟠丝毫不恼,朝女人道:「云儿,小将军喜欢,你便过去敬一杯,我们兄弟俩不分彼此,敬他就如敬我一般。」
弄云斟了酒,道:「奴家敬小将军一钟。」
笑吟吟上前敬献,孰料被冯紫英忽一把搂入怀内,藉着酒劲道:「若不跟我交杯,定须陪一杯方可去!」
姐儿乜了薜蟠一眼,见他不来解救,只好笑道:「小将军高兴,陪一杯也沒什么,只是奴家不能多饮,就饶半杯可好?」
冯紫英见其娇俏可人,又闻缕缕淡香袭来,心里酥了一半,紧紧地圈住她的蛮腰,喷着酒气道:「也成,就在这陪,免得赖帐。」
云儿嫣然道:「奴家岂敢在将军面前赖帐。」
就坐在冯紫英的腿上,探臂到桌上又斟了半杯酒,端过来对他妩媚一笑,杯口往男人的杯底轻轻磕了一下,柔声道:「小将军请。」
翠袖半遮檀口,迳自饮起来,转眼间便把杯口朝男人一扬,竟是一气干了,丽目随之斜斜乜向他手里的那一杯。
冯紫英目瞪口呆,心中已是迷坏,忙举杯也饮,谁知云儿趁机一挣,已从他大腿上熘了下来,轻烟般躲入薜蟠怀内,耍娇弄嗔地仰着螓首,不知跟男人诉说什么。
众人瞧得心旌摇荡,冯紫英更是难过,腿上还麻麻的,恨不得再将这尤物一把捉过来揽着。
胡斯来嚷嚷道:「小将军有人敬酒,我们怎就沒人理睬呢,莫非此处只有他是个官儿?」
薜蟠哈哈大笑:「都有都有,今个儿不单有人敬酒,还有人陪酒吶!」
遂同怀内美人道:「叫你姐妹们歇一歇,都来与叔叔伯伯们陪杯酒。」
原来旁边的那些弹奏的华裳丽人,皆是锦香院里的姐儿,今儿被薜蟠请来作陪的。
云儿朝她们挤挤眼,笑道:「有劳姐姐们啦。」
众美早有默契,纷纷放下手里的乐器,笑嘻嘻地斟了酒,各自寻一个男人敬奉。
来敬宝玉的是个唇红齿白的女孩儿,生得俊俏伶俐,干净利落地斟了酒,抢在別人前面来到他跟前,双手捧杯妩媚娇甜道:「奴家敬公子一钟。」
惹得旁边几个也想染指宝玉的姐妹直噘嘴儿。
宝玉忙接过饮了,谁知这俏姐儿竟一屁股坐到大腿上,一臂勾着他的脖子,一臂復去桌上斟酒。
宝玉俊脸通红,偷望四周,原来都是一样,席间坐位根本无多,那些姐儿皆坐于男人腿上,心里这才稍稍定下来,问:「姐姐怎么称唿?」
俏姐儿嫣然道:「不敢,奴家叫罗罗,公子尊姓大名?」
说着捧杯又敬。她方才在旁弹奏时,悄悄打量席间众人,瞧见宝玉衣裳锦绣,容颜俊美,气度不俗,更难得的是沒有丝毫纨裤之气,心忖此人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,早有几分喜欢,因此薜蟠一叫陪酒,她便抢先挑了宝玉。
宝玉忙举杯回答。
罗罗一听,心跳道:「原来是荣国府的公子,难怪別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。」
心里又添了几分喜欢。
众人正迷乱,薜蟠忽唤待儿取过琵琶来,命弄云亲自弹唱助兴,却是一阕冯大才子新填的《点绛唇》待其檀口一启,才知音色出奇甜美,吐字也腔悠气柔,只听得众人不住拍手称赞大声喝彩。
宝玉见她精通音律,又颇得神韵,心道:「这云儿不但容颜出众,兼而多才多艺,更有绮情媚趣,难怪薜大哥丢下屋里的俏人儿不顾,却大老远跑到来这儿宠她。」
旋而暗叹道:「唉,若非青楼妓户的手段调教,寻常人家,哪个又能养出这般风流的女孩儿呢!」
贾蔷嚷道:「这阕《点绛唇》虽好,却嫌斯文做作,不合今夜之宴,须得再来一阕动兴的。」
薜蟠一听,便叫道:「既然不好,再唱再唱。」
云儿抱着琵琶笑道:「这冯才子填的词都还不好,那唱什么呢?」
贾蓉狎笑道:「就来个《十香词》吧!」
众男人一听,个个叫好。
云儿晕了脸,笑道:「这个我可不会呢,换別的可好?」
众爷只是不允,皆道:「莫哄人,这《十香词》可是当今最红的,都中的姐儿,哪个不会唱?」
冯紫英更道:「若是不唱,便再来陪我饮三杯!」
云儿拗不过,只得将琵琶放下,换了檀板,重启朱唇,细啭莺喉,娇滴滴唱道:「青丝七尺长,挽出内家装;不知眠枕上,倍觉绿云香。」
宝玉早闻这《十香词》极为艷亵,细吟详赏数遍女子身上美处,听了头一句,心道:「这说的是头髮了。」
听云儿又唱:「芙蓉失新艷,莲花落故妆;雨般总堪比,可似粉腮香。」
单聘仁笑道:「既说粉腮香,且当印证一下。」
便捧了怀里姐儿的玉颊,在上边亲了一口。
胡斯来道:「有理有理。」
也把腿上的女孩儿香了一回,笑道:「果然不错。」
场面已微微乱了起来。
云儿接唱道:「蝤蛴那足并?长鬚学凤凰;昨宵欢臂上,应惹领边香。」
众爷们这回争先恐后,纷纷把鼻口往美人的领口里钻,一个个叫道:「好香好香。」
惹得怀内姐儿耍娇弄嗔,低声俏骂。
云儿继唱:「红绡一幅强,轻闲白玉光;试开胸探取,尤比颤乳香。」
这一句愈是淫糜,冯紫英最张狂,领头把手往姐儿的领口里探,猥笑道:「什么叫做颤乳香呢?」
程日兴紧随其后,也一臂深插入女孩领内,一掌扪扣住玉峰,把怀中美人弄得娇喘吁吁,笑道:「此处平时皆有遮拦,最透不得气的,需咱助以摇晃,使内里所蕴香气流出,这便是颤乳香了。」
宝玉见场面愈来愈是不堪,涨得俊脸通红,虽然平日也是胡鬧,毕竟不曾这般放肆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罗罗晕着脸笑道:「真粗俗呦。」
转首来瞧宝玉,道:「他们都胡鬧,公子却怎么不玩呢?莫非不喜欢奴家?」
宝玉忙道:「不是不是,只是……只是怕唐突了姐姐。」
云儿此时已唱第五句:「非关兼酒气,不是口脂芳,却疑花解语,风送过来香。」
罗罗见宝玉情状,已知他面嫩,芳心不禁悄喜,忖道:「这小公子的品性跟那些人大不相同。」
从古至今,姐儿爱俏,更喜赤子,暗暗决意要笼其心,当下使出青楼妓户中的勾魂手段,娇滴滴道:「公子不轻薄奴家,奴家也敬重公子,来,让奴家再敬公子一杯。」
双手奉了酒又柔柔献上。
宝玉忙伸手来接,谁知却被她轻轻推开,笑盈盈地把酒杯送到他嘴边,竟是亲自来喂。
宝玉心里迷迷煳煳的,情不自禁张嘴饮了,尚馀三分时,那罗罗便抽手退了杯子,道:「你都喝了,不留一点给我么?」
宝玉烫着脸道:「你喝你喝。」
只觉她那软绵的身子依偎上来,焐得小腹一团温热。
罗罗双目水汪汪地望着他,却道:「奴家也要你喂。」
宝玉点点头,欲接杯子餵她,谁知罗罗又摇螓首,秀目水盈盈地望着公子,微微娇喘道:「你用嘴。」
宝玉何曾遇过这样的挑逗,週身血脉贲张,眼角瞥见厅中男女也有搂抱亲嘴的,早已乱得火热,便噙了那杯里的残酒,颤颤然地凑过去跟女孩对了嘴,再一点点地哺过去……
罗罗秀目迷濛,只觉眼前男儿实在俊美,嘤咛一声,舒臂将其颈紧紧圈了。间中一缕酒液从两人嘴角漏出,流了她一胸,湿处隐隐透出里边肚兜上的纹缕。
宝玉哪里还能把持得住,也将女孩一把抱住,领了个满怀软玉温香,耳边只听那云儿荡人心魄地唱:「和美好滋味,送语出宫商;定知郎口内,含有暖甘香。」
一旁的贾蔷见他们这般,便扯了腿上的姐儿,笑道:「快拿酒来,我们也耍一回这皮杯之趣。」
云儿又唱道:「咳唾千花酿,肌肤百和装;元非漱沉水,生得满身香。」
这一句描摹的是女子的体肤,惹得小爷们上下其手,在众美娇躯上大肆禄山之爪。
他们这帮高梁纨裤,往日在薜蟠或冯紫英的书房鬼混,多少还有点约束,如今移到这逍遥自在的风月圣地来,更是放浪忘形,肚内黄汤一多,再被那厅里燃放的春风酥一撩,不单这些爷们的,竟连几个姐儿也有些按捺不住,当下便有人当众荒唐起来,那帮丽人皆是青楼娼妓,半推半就便欣然相从了,地上顿然丢了许多霓裳罗带,只羞得几个递汤送菜小待面红耳赤。
又听弄云唱道:「既摘上林蕊,还亲御苑桑;归来便携手,纤纤春笋香。」
罗罗低声道:「知道这一句说是什么吗?」
她胸前残酒被乳温一蒸,和着女人的体香飘袭上来,薰得宝玉神魂离捨。
宝玉早已迷坏,哪里还听得清楚云儿所唱之词,随口应道:「是什么?」
罗罗悄悄探手到底下,隔着裤裆握住了他的玉茎,妩媚地轻喘道:「捉你的是什么便是什么。」
宝玉闷哼一声,只觉被她捏拿得无比舒美,一股热流从丹田疾窜而下,玉茎旋即昂首勃起。
云儿继唱道:「靴抛合缝,罗袜卸轻霜;谁将暖白玉,雕出软绵香。」
对面的贾蔷大笑道:「我暖我暖,怜香惜玉我最拿手!」
竟将怀中美人莲足捧起,动手欲摘她的绣鞋儿。
那美人生得唇红齿白,漆眸如星,模样娇憨清纯,不知罗裙何时被解,莲足一举,便裸出一大截雪白的粉腿来,羞得耳根殷赤,况且女儿家足踝最是隐秘,怎肯当众示人,慌忙死死摀住,软语央求。
厅中人声沸杂,宝玉听不见她说什么,陶然之际只觉甚是可人,心道:「这女孩儿生得跟晴雯倒有几分相似,如今却沦落妓家,真真可惜了。」
此际弄云已唱至《十香词》的最后一句:「解带色已战,触手心愈忙;那织罗裙内,销魂別有香。」
馀音未落,已丢下手中檀板,熘回薜蟠怀里,撒娇道:「口都干了,快拿酒来喝。」
薜蟠哈哈一笑,倒了满满一杯酒递上,道:「前边的我都听得懂,独独这最后一句不知唱的是哪儿?好云儿,你便告诉我罢。」
云儿在他腰里拧了一把,娇啐:「不知道!」
冯紫英一直盯着云儿,瞧得眼热,一股欲焰直窜心头,遂把陪酒的女孩儿抱到桌上,笑道:「我可知道,便是这儿!」
竟掀起女孩已松脱的罗裙,扯下亵裤,当着众人指点幽秘。
那女孩儿羞不可遏,尖声连唿拼命挣拒,惹得冯紫英性起,迳自解了裤头,掏出早已勃如金铁的话儿,对着娇嫩处硬生生地刺了进去……但见女孩霎间酥软,在男人胯下缩成一团。
众爷们瞧得无比动兴,纷纷与陪酒的美人强索欢好,但见席间玉茎乱挺贝户流膏,又有闷哼娇呀不绝于耳,厅内霎已是浓云密雨春色无边。
薜蟠百般都玩腻了,要的正是这种新鲜绮趣,快活地大声道:「难得今日聚得这么齐全,大伙儿盡情痛饮,不醉不归呀!我这里有许多房间,都备了枕席,若当真醉了,只管随意躺去。」
赏着满厅声色,淫慾炽起,也挟着云儿求欢。
不知是否因那春风酥催情撩欲的奇效,云儿只略做推拒,便饧着眼应允了,身子趴在桌上,被薜蟠在底下剥去罗裙小衣,一枪给挑了。
厅内愈来愈乱,众人荒唐相戏,美人娇娃这个含嗔,那个带笑,你指我,我羞你,在席边鬧做一团。又不知谁先带了头,公子爷儿竟换起伴来,这个到东边采一阵,那个去西边搅一回,除了薜蟠身底的云儿,宝玉怀里的罗罗,其馀姐儿几被乱遍。那些淫形秽状,你入我目,我落你眼,糜艷交映,愈加销魂,真是荒淫中的好风光。仿填一阕《鹊桥仙》来助兴:粉黛模煳,花容粘露,妩媚妖娆难描。绮席销魂声呢喃,岂逊瑶池玦珮鸣。
雪肌芬芳,月貌笼烟,欢喜娇嗔怎辨。春厅荡魄香氲氤,更胜碧霄云霞飞。
宝玉牵挂那个容貌有几分似晴雯的女孩儿,目光悄随其转,见她正被贾蔷抱在腿上,粉颊如桃,娇躯摇晃不住,下边虽被桌子挡住,却也能猜出是什么情形,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。
罗罗见宝玉东张西望,并未如別人乱来,只道少年脸嫩,人前不敢放开,便凑到他耳边道:「公子醉了沒有呢?想不想睡去?」
宝玉乜见贾蔷提着裤头从那女孩儿身上起来,又跟贾蓉换了女人,再也瞧不下去,点头应道:「有一点儿了,去哪儿歇才好呢?」
罗罗遂从宝玉身上立起,悄声道:「奴家知道个好地方,公子请跟我来。」
牵了他的手,撇下众人,往宴厅旁间熘去。